開講台灣人的故事》我冤枉了我的九重葛 - umedia 優傳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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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講台灣人的故事》我冤枉了我的九重葛
2023-03-03 07: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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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家頂樓花園的紫色、白色九重葛。(作者提供)

 

作者/林明美

 

星期六早晨,陽光很好,紗帽山清清楚楚的顯現出她的翠綠,我一邊澆花,一邊欣賞花園裡每天都會忠實開滿五顏六色小花的秋海棠,赫然發現買來就一蹶不振,從不盡責開花的三株九重葛,居然熱熱鬧鬧地開起一球球的紫色、白色花朵。

 

我嚇了一大跳,停下來細細的檢查,發現每一株枝芽都有了成果,有的是已經飽實的開滿花朵,有的正幼幼嫩嫩的探出花苞。沒有一株枝芽偷懶。

 

原來我誤會我的九重葛了。

 

以為她們不知感恩

當初從花市買回來後,為了怕她們曬太多陽光,同時也想在花園一角創造一片九重葛花海,因此慎重的將三株已經開滿花朵的母株移植在牆角,天天勤於澆水之外,還帶不定期努力施花肥。

 

誰料得到呢?不到一個月,枝上的花苞全落了,光禿禿的只剩下稀稀落落的綠葉,垂頭喪氣勉強挺著。

 

從來只看到路邊別人家圍牆上,常常一樹九重葛熱熱鬧鬧的爬滿牆頭,串串紅、紫、粉、白的花朵,繽紛的掛在枝上,陳舊的圍牆被點綴得生氣盎然,像極了青春粉嫩的小姑娘。

 

盛開牆頭的九重葛。(摘自網路)

 

有誰見過哪家的九重葛居然這麼不爭氣,不開花,甚至也不綠油油的往上爬?真是不像話,我很氣,澆花時每次總是沒有好顏色的對待她們,有時也嘴巴叨唸幾句:「你們是什麼意思?真是不知感恩,枉費我這麽細心照顧你們,居然敢不開花!」。

 

當然!她們不知該怎麼回應我,事實上,理也不理我,硬拗著,狠狠撐過一個寒風凜冽的冬天。

 

春天來了,花園裡其他的花陸陸續續的探出頭來,幾株低矮的秋海棠,人小志不短,更是拼了命似的,盛開的花朵下,簡直快找不到葉子。

 

九重葛還是不理我。

 

有一天在花市和花農聊天,聊到陽光,聊到澆水,忽然想到,會不會放錯位置,每天只照一兩個鐘頭的陽光其實是不夠的呢?

 

想到就做,立刻將她們遷移到陽光鼎盛向陽的角落,也不過是試試,沒報多少希望。安頓好她們的新家後,也只老老實實澆水。說實話,連怨怪的話也懶得再提了。

 

誰知道呢?沒過兩個月,今天居然滿樹滿枝芽的開滿花朵,對著我微笑表功了。

 

之後­,搬離了那在頂樓上的家,再偶爾回去看看時,雖然缺水缺肥,九重葛倒也還活著,也間歇開開花。倒是那秋海棠,早已花落成泥,不知化過幾次輪迴了。

 

看來完全是我的錯,誤會了我的九重葛。不過,冤枉這些植物朋友的事,我還真不只幹過這回呢!

 

丟人丟到加拿大去了

話說疫情前些年,還可以自由自在遨遊國外的那些日子,我們曾在加拿大愛德華王子島上,住了四個多月,與6月艷紫的魯冰花、雪白的蒲公英,7月粉嫩的野薔薇,8月美麗的芍藥及滿樹的青蘋果共度夏日時光。

 

進入9月,則是一片秋收景色。田裡一綑綑的麥草,像極了米勒筆下「拾穗」的畫面。一袋袋沈甸甸剛收割的馬鈴薯,急著運往外地。之前還有些生澀的青蘋果,紅通通的掛滿樹梢。步道旁沒人理的野生黑莓,像變魔術似的,轉瞬間,一顆顆黑亮飽滿。

 

加拿大愛德華王子島上秋收後的田野。(作者提供)

 

夏日來來去去的遊艇幾乎已在河面絕跡,天氣忽而晴空萬里,波濤不興,忽而寒風苦雨,浪濤洶湧。剛入夏末那幾天,涼得很,天又陰沈,島上沙灘陸續閉門謝客,一副夏日已過,明年請早的氣勢。

 

愛爾蘭鞋匠與馬鈴薯

其實早在8月初,就注意到許多馬鈴薯田已經收成,昔日綠油油的田裡只留下一畦畦剛遭劫的紅土小丘。聽說剛出土的馬鈴薯特別鮮脆多汁,很想嚐鮮。

 

開車去小鎮途中,常見一座小小倉庫,屋簷上寫著「Irish Cobbler」,查過字典,其意是愛爾蘭鞋匠,難道是修鞋處?感覺真好,居然加拿大小鎮也有這種體貼服務,不過,小倉庫內卻從不見有人。有一天,又發現另一座小倉庫,屋簷上也寫著「Irish Cobbler」,心中可真好奇,這到底是幹啥的?

 

一天,開車去小鎮購物時,看見道旁立著一面簡陋紙牌,上面寫著「新馬鈴薯」(New Potato),不是正想買嗎?我立即停車張望。發現紙牌就在「Irish Cobbler」小倉庫旁。奇怪了,愛爾蘭鞋匠和馬鈴薯什麼關係?進去小倉庫一看,倉庫內放著一袋袋裝好的馬鈴薯,上面寫著「5磅馬鈴薯賣4元」、「費用請自行放入紙盒中」。

 

島上隨處可見的農作小倉庫,農夫往裡面放上剛收割的馬鈴薯等農作,標上價錢,之後就等著客人上門,自行取貨放錢了。(作者提供)

 

原來這不是修鞋的,是賣「愛爾蘭鞋匠品種馬鈴薯」的!

 

據考古發現,早在4、5千年前就在秘魯出現馬鈴薯,至今約有4000多品種。小倉庫上寫的「r愛爾蘭鞋匠」(Irish Cobbler),是馬鈴薯品種之一,據說是因19世紀時愛爾蘭鞋匠首先種植而得名。島上農民多種植這類,個頭像高爾夫球一般大小、白肉、紫花、肉質綿密結實。種植後約65-85天即可成熟。

 

看多了路邊愛爾蘭鞋匠的標示,我們合理推測,島上移民多來自法國及英國,愛爾蘭後裔人數也相當不少,是否因為如此,島民特別偏愛愛爾蘭鞋匠品種的馬鈴薯呢?哈哈,這答案至今還沒有機會證實呢!

 

長尾巴的馬鈴薯兄弟--甜菜根

我們冤枉植物朋友的窘事,就是在這種小倉庫自助買賣農產品中發生的。

 

 

作者捧著甜菜根興奮地拍照,以為是特殊品種的馬鈴薯,卻原來是甜菜根。(作者提供)。

 

有一次參觀位在海邊的燈塔時,忽然發現農家前也立著一座小倉庫,牆上貼著價錢及自助服務的說明,見獵心喜,立即放下錢準備拿走一袋馬鈴薯,忽然間,發現一袋袋馬鈴薯旁還有幾束帶著紅葉子,顏色暗紅,但看來很鮮嫩的馬鈴薯。心想,島上不愧是馬鈴薯故鄉,品種可真多啊!到產地農家,當然要買新鮮帶葉的,興奮地換了新鮮貨,舉著成果拍照留念。

 

錯把馮京當馬良,還怪那馬鈴薯長得像長尾巴老鼠

當天剛好有朋友從城裡來訪,想想沒什麼好東西招待,不如趁新鮮整顆現蒸現吃,熱熱綿綿的馬鈴薯沾點黃油或酸奶,該是不錯的點心。

 

沖洗連葉帶土的馬鈴薯時,其實心中是有些疑問的。為什麼這馬鈴薯長得這麼長長的,尾巴上還有長長的鬚鬚,外皮又紅通通的?繼而一想,馬鈴薯不是有4000多品種嗎?超市的服務員也提過,島上馬鈴薯有藍皮、黃皮等不同顏色品種,或許服務員忘了說,還有紅皮的吧!

 

和朋友聊著天,算算時間應該蒸好了。打開電鍋蓋一看,嚇得立刻蓋上。不得了!怎麼滿鍋都是紫紅汁液?眼尖的朋友大概看我神色有異,一邊問怎麼了,一邊順手就掀開鍋蓋:「哎呀!你的馬鈴薯怎麼有尾巴?還長得像老鼠?」,我正窘得不知從何回答,另一位精於廚藝的朋友一眼看到了,氣定神閒的:「這是甜菜根,不是馬鈴薯!」。

 

專家出馬,一說就破,原來不是甚麼新奇品種,根本是搞誤會了,錯把馮京當馬涼,還怪人家甜菜根,畏畏縮縮的長得像有長尾巴的老鼠。仔細再查一下照片,農家在小倉庫內邊角本來也標示著「甜菜根一束3塊錢」(Beets,3/bunch),是我們既粗心又不認識甜菜根的英文,鬧了個笑話。

 

所幸,那被污名化的甜菜根又甜又嫩,朋友們也不計較,切片裝盤後銷路挺不錯的。

 

後來…….

 

後來有機會和一位朋友聊起這笑話,沒想到朋友居然頭點如搗蒜表示認同。原來她在美國時,不只也鬧過認不出甜菜根的笑話,也曾把超市內未烤過的生麵包,誤以為是特別有嚼勁的特殊作法,津津有味的吃了兩天呢!

 

這些植物朋友雖不能為自己辯解,但有了這幾次經驗後,我倒是學了個乖,再不敢隨便冤枉人、事了。

 

作者簡介

林明美,台灣桃園人,台大人類學系畢業,國立台北藝術大學傳統藝術碩士暨傑出校友,文化大學都市計劃博士,一生熱愛文學寫作,長期視博物館發展、文化資產、考古遺址保存為己任。

她是新北市十三行博物館創館館長,一手打造該館和八里左岸的相依共存關聯,並曾擔任國立故宮博物院及歷史博物館展覽組組長等職,現任靈鷲山生命和平大學籌備處主任。

林明美為桃園蘆竹區望族後代,家族多從事教育及治理鄉里事務,日治時期更有叔祖赴日求學或留學滿洲、創業等。偶然機緣下接觸學界相關研究出版,揭露家族自清代歷日治至現代以來,與當代社會的淵源,燃起她血液中一直存在的探索DNA。

本系列文章以她的家族為經,聯結歷代社經文化脈絡,兼具史實與趣味性,極具可讀性。

舊家頂樓花園的紫色、白色九重葛。(作者提供)

 

作者/林明美

 

星期六早晨,陽光很好,紗帽山清清楚楚的顯現出她的翠綠,我一邊澆花,一邊欣賞花園裡每天都會忠實開滿五顏六色小花的秋海棠,赫然發現買來就一蹶不振,從不盡責開花的三株九重葛,居然熱熱鬧鬧地開起一球球的紫色、白色花朵。

 

我嚇了一大跳,停下來細細的檢查,發現每一株枝芽都有了成果,有的是已經飽實的開滿花朵,有的正幼幼嫩嫩的探出花苞。沒有一株枝芽偷懶。

 

原來我誤會我的九重葛了。

 

以為她們不知感恩

當初從花市買回來後,為了怕她們曬太多陽光,同時也想在花園一角創造一片九重葛花海,因此慎重的將三株已經開滿花朵的母株移植在牆角,天天勤於澆水之外,還帶不定期努力施花肥。

 

誰料得到呢?不到一個月,枝上的花苞全落了,光禿禿的只剩下稀稀落落的綠葉,垂頭喪氣勉強挺著。

 

從來只看到路邊別人家圍牆上,常常一樹九重葛熱熱鬧鬧的爬滿牆頭,串串紅、紫、粉、白的花朵,繽紛的掛在枝上,陳舊的圍牆被點綴得生氣盎然,像極了青春粉嫩的小姑娘。

 

盛開牆頭的九重葛。(摘自網路)

 

有誰見過哪家的九重葛居然這麼不爭氣,不開花,甚至也不綠油油的往上爬?真是不像話,我很氣,澆花時每次總是沒有好顏色的對待她們,有時也嘴巴叨唸幾句:「你們是什麼意思?真是不知感恩,枉費我這麽細心照顧你們,居然敢不開花!」。

 

當然!她們不知該怎麼回應我,事實上,理也不理我,硬拗著,狠狠撐過一個寒風凜冽的冬天。

 

春天來了,花園裡其他的花陸陸續續的探出頭來,幾株低矮的秋海棠,人小志不短,更是拼了命似的,盛開的花朵下,簡直快找不到葉子。

 

九重葛還是不理我。

 

有一天在花市和花農聊天,聊到陽光,聊到澆水,忽然想到,會不會放錯位置,每天只照一兩個鐘頭的陽光其實是不夠的呢?

 

想到就做,立刻將她們遷移到陽光鼎盛向陽的角落,也不過是試試,沒報多少希望。安頓好她們的新家後,也只老老實實澆水。說實話,連怨怪的話也懶得再提了。

 

誰知道呢?沒過兩個月,今天居然滿樹滿枝芽的開滿花朵,對著我微笑表功了。

 

之後­,搬離了那在頂樓上的家,再偶爾回去看看時,雖然缺水缺肥,九重葛倒也還活著,也間歇開開花。倒是那秋海棠,早已花落成泥,不知化過幾次輪迴了。

 

看來完全是我的錯,誤會了我的九重葛。不過,冤枉這些植物朋友的事,我還真不只幹過這回呢!

 

丟人丟到加拿大去了

話說疫情前些年,還可以自由自在遨遊國外的那些日子,我們曾在加拿大愛德華王子島上,住了四個多月,與6月艷紫的魯冰花、雪白的蒲公英,7月粉嫩的野薔薇,8月美麗的芍藥及滿樹的青蘋果共度夏日時光。

 

進入9月,則是一片秋收景色。田裡一綑綑的麥草,像極了米勒筆下「拾穗」的畫面。一袋袋沈甸甸剛收割的馬鈴薯,急著運往外地。之前還有些生澀的青蘋果,紅通通的掛滿樹梢。步道旁沒人理的野生黑莓,像變魔術似的,轉瞬間,一顆顆黑亮飽滿。

 

加拿大愛德華王子島上秋收後的田野。(作者提供)

 

夏日來來去去的遊艇幾乎已在河面絕跡,天氣忽而晴空萬里,波濤不興,忽而寒風苦雨,浪濤洶湧。剛入夏末那幾天,涼得很,天又陰沈,島上沙灘陸續閉門謝客,一副夏日已過,明年請早的氣勢。

 

愛爾蘭鞋匠與馬鈴薯

其實早在8月初,就注意到許多馬鈴薯田已經收成,昔日綠油油的田裡只留下一畦畦剛遭劫的紅土小丘。聽說剛出土的馬鈴薯特別鮮脆多汁,很想嚐鮮。

 

開車去小鎮途中,常見一座小小倉庫,屋簷上寫著「Irish Cobbler」,查過字典,其意是愛爾蘭鞋匠,難道是修鞋處?感覺真好,居然加拿大小鎮也有這種體貼服務,不過,小倉庫內卻從不見有人。有一天,又發現另一座小倉庫,屋簷上也寫著「Irish Cobbler」,心中可真好奇,這到底是幹啥的?

 

一天,開車去小鎮購物時,看見道旁立著一面簡陋紙牌,上面寫著「新馬鈴薯」(New Potato),不是正想買嗎?我立即停車張望。發現紙牌就在「Irish Cobbler」小倉庫旁。奇怪了,愛爾蘭鞋匠和馬鈴薯什麼關係?進去小倉庫一看,倉庫內放著一袋袋裝好的馬鈴薯,上面寫著「5磅馬鈴薯賣4元」、「費用請自行放入紙盒中」。

 

島上隨處可見的農作小倉庫,農夫往裡面放上剛收割的馬鈴薯等農作,標上價錢,之後就等著客人上門,自行取貨放錢了。(作者提供)

 

原來這不是修鞋的,是賣「愛爾蘭鞋匠品種馬鈴薯」的!

 

據考古發現,早在4、5千年前就在秘魯出現馬鈴薯,至今約有4000多品種。小倉庫上寫的「r愛爾蘭鞋匠」(Irish Cobbler),是馬鈴薯品種之一,據說是因19世紀時愛爾蘭鞋匠首先種植而得名。島上農民多種植這類,個頭像高爾夫球一般大小、白肉、紫花、肉質綿密結實。種植後約65-85天即可成熟。

 

看多了路邊愛爾蘭鞋匠的標示,我們合理推測,島上移民多來自法國及英國,愛爾蘭後裔人數也相當不少,是否因為如此,島民特別偏愛愛爾蘭鞋匠品種的馬鈴薯呢?哈哈,這答案至今還沒有機會證實呢!

 

長尾巴的馬鈴薯兄弟--甜菜根

我們冤枉植物朋友的窘事,就是在這種小倉庫自助買賣農產品中發生的。

 

 

作者捧著甜菜根興奮地拍照,以為是特殊品種的馬鈴薯,卻原來是甜菜根。(作者提供)。

 

有一次參觀位在海邊的燈塔時,忽然發現農家前也立著一座小倉庫,牆上貼著價錢及自助服務的說明,見獵心喜,立即放下錢準備拿走一袋馬鈴薯,忽然間,發現一袋袋馬鈴薯旁還有幾束帶著紅葉子,顏色暗紅,但看來很鮮嫩的馬鈴薯。心想,島上不愧是馬鈴薯故鄉,品種可真多啊!到產地農家,當然要買新鮮帶葉的,興奮地換了新鮮貨,舉著成果拍照留念。

 

錯把馮京當馬良,還怪那馬鈴薯長得像長尾巴老鼠

當天剛好有朋友從城裡來訪,想想沒什麼好東西招待,不如趁新鮮整顆現蒸現吃,熱熱綿綿的馬鈴薯沾點黃油或酸奶,該是不錯的點心。

 

沖洗連葉帶土的馬鈴薯時,其實心中是有些疑問的。為什麼這馬鈴薯長得這麼長長的,尾巴上還有長長的鬚鬚,外皮又紅通通的?繼而一想,馬鈴薯不是有4000多品種嗎?超市的服務員也提過,島上馬鈴薯有藍皮、黃皮等不同顏色品種,或許服務員忘了說,還有紅皮的吧!

 

和朋友聊著天,算算時間應該蒸好了。打開電鍋蓋一看,嚇得立刻蓋上。不得了!怎麼滿鍋都是紫紅汁液?眼尖的朋友大概看我神色有異,一邊問怎麼了,一邊順手就掀開鍋蓋:「哎呀!你的馬鈴薯怎麼有尾巴?還長得像老鼠?」,我正窘得不知從何回答,另一位精於廚藝的朋友一眼看到了,氣定神閒的:「這是甜菜根,不是馬鈴薯!」。

 

專家出馬,一說就破,原來不是甚麼新奇品種,根本是搞誤會了,錯把馮京當馬涼,還怪人家甜菜根,畏畏縮縮的長得像有長尾巴的老鼠。仔細再查一下照片,農家在小倉庫內邊角本來也標示著「甜菜根一束3塊錢」(Beets,3/bunch),是我們既粗心又不認識甜菜根的英文,鬧了個笑話。

 

所幸,那被污名化的甜菜根又甜又嫩,朋友們也不計較,切片裝盤後銷路挺不錯的。

 

後來…….

 

後來有機會和一位朋友聊起這笑話,沒想到朋友居然頭點如搗蒜表示認同。原來她在美國時,不只也鬧過認不出甜菜根的笑話,也曾把超市內未烤過的生麵包,誤以為是特別有嚼勁的特殊作法,津津有味的吃了兩天呢!

 

這些植物朋友雖不能為自己辯解,但有了這幾次經驗後,我倒是學了個乖,再不敢隨便冤枉人、事了。

 

作者簡介

林明美,台灣桃園人,台大人類學系畢業,國立台北藝術大學傳統藝術碩士暨傑出校友,文化大學都市計劃博士,一生熱愛文學寫作,長期視博物館發展、文化資產、考古遺址保存為己任。

她是新北市十三行博物館創館館長,一手打造該館和八里左岸的相依共存關聯,並曾擔任國立故宮博物院及歷史博物館展覽組組長等職,現任靈鷲山生命和平大學籌備處主任。

林明美為桃園蘆竹區望族後代,家族多從事教育及治理鄉里事務,日治時期更有叔祖赴日求學或留學滿洲、創業等。偶然機緣下接觸學界相關研究出版,揭露家族自清代歷日治至現代以來,與當代社會的淵源,燃起她血液中一直存在的探索DNA。

本系列文章以她的家族為經,聯結歷代社經文化脈絡,兼具史實與趣味性,極具可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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