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參訪各個世界文化遺產,看到璀燦的文明,也看到權力爭奪的血腥!更體會上位者一念之善、一念之惡,帶給人民天堂、地獄的幸福與悲痛。(圖:納粹集中營/作者提供)
作者/李萍(世界之愛和平總會志工)
2022年2月24日黎明一聲槍響,至今已滿2個月。俄羅斯向烏克蘭全面宣戰以來,我的心雖隨著不斷升溫的戰情越來越低落,但多年來推動「以愛與良心促進和平文化」的腳步也越發不敢停歇。
回想2017年,我隨「世界之愛和平親善文化訪問團」到東歐地區參訪。10月4日那天,我們一行人參訪波蘭兩個世界文化遺產,心中無限震撼!同樣是世界文化遺產竟有如此強烈的對比,一個是慘不忍睹的納粹集中營,一個是世界12大保存最完整的古城,中世紀波蘭王國的首都克拉克夫。
早上前往集中營的路上,導遊就拜託我們千萬不能說這是波蘭集中營,要說這是二戰期間德軍佔領波蘭時所設的納粹集中營。跟著他的腳步與說明,我彷彿走入時光隧道。
1940-1945二戰期間,希特勒認定日耳曼民族是全世界最優秀的民族,以淨化人種為藉口,對全歐洲的猶太人展開大屠殺,因此歐洲各地的許多猶太人都被火車送到這座位於歐洲地理中心的奧斯維辛集中營。這裡是屠殺規模最大、最慘烈的集中營,保守估計曾經有130萬人在此監禁,其中有110萬人慘遭屠殺。
當時,納粹德軍在歐洲瘋狂搜捕猶太人,不是當場槍決就是要他們立即打包不得超過25公斤的行李,欺騙他們要一起到別的地方展開新的生活。因此猶太人把最貴重的和生活必需的家當裝入皮箱,搭上幾乎不通風、沒有飲水、沒有食物、一個車廂擠入120人的火車。許多人就這樣死在路上,倖存的則被送往集中營。
奧斯維辛集中營入口處有一個明顯的標誌寫著「勞動使人自由」(德語:Arbeit macht frei),是一個非常諷刺的標語。因為一旦進入集中營,能存活下來的人數是少之又少。一到集中營,他們就必須被篩選分類,家人被迫分離,有勞動力的在身上刺青編號,據統計最多存活2年;而一些沒有勞動力的老人、小孩,還有那些縱使有勞動力,因為失去孩子而哭鬧、增加管理困難的婦女,則都全部直接送到毒氣室。
集中營裡面陳列很多照片,導遊特別介紹其中一張:德軍的醫官面對一位白髮長者,沒有遲疑地指著一個方向,而那竟是死亡的方向。照片中的猶太人看不出恐慌,因為德軍對他們說旅途勞頓,先去洗澡吧,在他們脫光衣服之前,故意提醒他們記得衣服掛鉤的編號,以免洗完澡找不到衣服。為了讓他們心甘情願交出行李,還騙他們在自己皮箱上用白漆寫上姓名和出生年月日,可憐的猶太人沒有懷疑,交出自己的皮箱之後,那些皮箱就成了遺物,現在陳列在玻璃櫃內。櫃裡有堆積如山的鞋子、瓶瓶罐罐、梳子、鞋刷、鞋油,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2公噸的頭髮。
在毒氣室被毒死送進焚化爐之前,所有身上值錢的東西被剝光,連嘴巴裡的金牙也不放過,女生的頭髮被剪下來,送去德國加工紡織做成布料,用來作為軍毯和德軍軍服的保暖裡襯。誇張的是,有些毒氣室外還有設置「觀賞孔」,讓納粹長官來參訪時可以觀看過程。我忍不住想,那些德軍,到底知不知道,穿在自己身上的,是一件一件的冤魂?
那麼多的屍體,誰搬運處理呢?當然是集中營勞動的猶太人,他們甚至會搬運自己認識的親人朋友。不久之後,這些搬運屍體的猶太人,也一樣會步上死亡之路。集中營內有醫院,但卻是用來做不人道的人體實驗,並不是醫療看護。這座集中營是刑場,是墳場,也是煉獄。
參訪的最後一站是毒氣室,也是讓我最震撼的地方。那是一條丁字路,路的盡頭有一座ㄇ字型的鐵架,是一座絞刑台。右轉是天堂,是集中營最高指揮官的宿舍,他的一家人包含5個孩子,其中有一個還是在這裡出生,一起住在這裡。左轉是地獄般的毒氣室和屍體焚化爐。天堂和地獄相距不到100公尺。我實在無法想像,這一家人如何天天面對屍體焚化冉冉上升的白煙。戰後,最高指揮官回到德國,被捕獲之後被判絞刑,遣回此處集中營,就在其住處和毒氣室中間的絞刑台被執刑絞殺。
集中營裡,許多讀過的歷史,具像化地呈現在眼前,聽過的名詞變成活生生的劇本,直接在眼前上演。走出集中營,我深刻的體會「納粹」這二個字,對歐洲人、猶太人是何等的傷痛,對德國人又是何等的恥辱。即便德國現在是歐盟的老大,是世界的強權,也無法改變歷史的評價,無法撫平傷痛。
參觀完集中營,讓人更能體會「華沙之跪」的歷史意義。1970年12月7日西德總理威利·勃蘭特在波蘭華沙對猶太人死難者紀念碑敬獻花圈後,突然雙腿下跪,向二戰中無辜被納粹殺害的六百萬猶太人表示沉痛哀悼,並虔誠地為納粹時代的德國認罪、贖罪。當時的德國總統赫利也同時向全世界發表了著名的贖罪書,表示勇於承認錯誤,及面對歷史的深刻反思。勃蘭特這一跪,不但沒有矮化德國的國際地位,反而為德國贏得尊嚴,並且淡化當時飽受納粹戰火之人內心的憤怒與仇恨,勃蘭特因此獲得了諾貝爾和平獎。因此有人說:跪下的雖然是西德總理,站起來的卻是全新的德意志民族。
對比下午參訪的克拉克夫古城,在波蘭被德國、俄國和匈牙利瓜分統治時,因為佔領克拉克夫的奧地利沒有進行破壞和屠殺,讓這座曾經是波蘭首都的中世紀的古城,得以保存到現在,成為世界級的文化遺產。同樣是上位者的一個決定,卻如天堂與地獄判然分明,也像集中營照片中的醫官,一個念頭,隨手一指,就決定是生是死。
由此我更加明白世界之愛和平總會會長洪道子博士為何要帶領親訪團,馬不停蹄地拜訪世界有影響力的元首及領導人,與之對談愛與和平的理念,鳴響世界之愛和平鐘,其中有多位元首均對世界和平做出重大貢獻。因為,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世界領導人做任何決策時,只要願意讓良心作用,胸懷人民,尊重人權,就能造福千萬生靈,放眼俄烏戰爭乃至歷史上的每一場戰役,哪一場不是因為少數人一念之惡所引起的呢?
雖然絕大部分的人都不可能直接左右戰爭,但都是可以讓世界變得更好的人。亂世需要更多的良心英雄現身,揚善止惡,以良善氣場平衡世局之傾。當良心時代運動獲得200個國家響應、超過3100個團體共同推動,我相信善的蝴蝶效應,已經為自己及世人避掉了許多危機。
只要每一位世界公民願意讓良心作用在自己的抉擇中,我們一定可以安全渡過驚濤駭浪、驚心動魄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