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最重大的衰落表徵，在於它已不再具有魅力。當她的魔力消失之後，好萊塢再怎麼賣力，也無法替她的軍事與政經暴力擦脂抹粉了！(圖片取自網路)

 

拜登要治理的是一片廢墟  台灣卻以為她巍然不動

 

作者/張陌

 

當拜登以為他贏回的是一座天堂，但卻可能發現，他展開治理的竟是一片廢墟。眾人以為美國回來了，卻可能驀然領悟，美國不在舞台上，她已經漂得很遠了。

 

其實拜登的就職典禮就印證了這個現實：這一個數萬國民兵荷槍實彈、戒備森嚴的典禮，已經不是過去的美國了！在以前，它如同皇帝的加冕典禮，有上帝的恩寵藉由額頭塗上的聖膏而降臨，再加上一場萬民稱頌的光榮的遊行。但光榮已經不再，只剩一整片的旗海，它雖然也搖曳生姿，卻不像是缺席的群眾，倒更像從國會山遠眺那波多馬克河彼岸的軍人墓碑。

 

川普原先不是拿著槍桿進入白宮的，他是被選出來的，這一位民粹領袖不是憑空捏造的，而是一個破碎的美國的產物。Make America Great Again的潛台詞是：America is no longer great。川普就是為了挽救美國而來的，但他用錯了辦法，以至於美國的沈痾不但沒有被治癒，病情卻已更為嚴峻！亦即，川普是被選出來治病的，美國之病早已蔓延四體！

 

美國最重大的衰落表徵，在於它已不再具有魅力。也就是加爾通在他的「美帝國的崩潰」中所說的「帝國魔力」已然消失。她不再具有魅力的癥候，表現在各個角落，首先就表現在川普的當選。以往的總統都要通過一個像是一篇美麗的祈禱文似的文告，向世界表明它是上帝賜予的山巔之城，而世界也因此向她仰望，但川普直接毀滅了這個傳說。

 

川普四年多前在電視辯論上對著他的競選對手希拉蕊．柯林頓說，只要他當選，就會將她關進大牢。這不是驚悚的結束，他上台之後，像是一個暴君似地出現在各個國際場合，講究身段與風采的精致主義外交被他徹底冷落，或說他根本不知如何進行這一用以鈎魂攝魄的表演，他一臉不屑地坐在國際菁英當中猶如一個闖進宴會的外人，或者，他乾脆直接離席去打他的高爾夫球，又或者，他在聯合國大會上大放厥辭，指責另一個大國要為疫情負起全責。

 

所有的詞藻與儀式，都被某種小丑般的動作打碎了，好萊塢數十年來傾力塑造的美國形象，已於一夕之間徹底破滅。

 

曾被當成典範的美國政治制度也突然被看穿了它實質的荒誕與凌亂，譬如，總統任意任命自己的子女與女婿在白宮裡任職，完全不受監督；再譬如，為了反擊政敵對他發起的調查，總統直接炒了聯邦調查局長的魷魚；又譬如，國會議長在總統的背後撕下他的咨文，像是只有在中小學教室裡，那些稚齡的學生才會鬧出的脾氣。

 

最離奇的是，川普展示了民粹暴君的本質，所有他的重臣，除了擅於逢迎的龐培歐，以及不那麼忤逆他的納瓦羅，全都被他撤職並且羞辱，讓人想起尼祿、提比略那些古羅馬的暴君。

 

這一切都不會因為老政客拜登入主白宮而自動回復。魔力的消失跟愛情的消失相仿，熱戀中看見的情人總是煥發著魔幻的光澤，從頭髮到肩膀到腳踝皆然，但愛情消失後，一切都原形畢露了：缺點像是一根根的刺，向眼睛的中心扎過來。美國的缺陷也正在無所保留地，袒露她的真容！

 

全世界只有一個地方，還以夢幻的眼神冀盼著美國。不必分說，當然就是台灣。台灣以為美國巍然不動，像是宇宙的中心。就像十七世紀的歐洲教會，堅信地球是宇宙的中心，從而將伽利略這樣傳播地動說的學者監禁起來。

 

因此整個世界正在改變時，台灣仍然是恆定的，像是保存聖杯一般，依然保存了半世紀多以來的政治學說：美國獨大的地位無可挑戰。不只是六年前英法德義都加入亞投行時，台灣完全無感；如今整個亞洲都已圍繞著中國結成一個自貿區，而歐盟也與中國達成雙邊投資協定時，台灣依舊無動於衷！

 

歐洲對外關係委員會在拜登就職前一天搶先發布民調：多數歐洲人認為，美國的政治體制已經破裂，美國已經不可信任，而中國，將在10年內「超過美國並領導世界」。這可都是還在接受美國提供的北約核保護傘下的歐洲人的看法。中國與美國若是非得二選一不可，無論是基於感情、文化或種族，他們當然要選美國，但理性卻讓他們作出了真實的判斷：中國將是未來的領導者。

 

這就是拜登眼下的現實：他以為的可以聯合起來一起對抗中國的傳統盟友，已經不再相信她的力量以及制度了。而這個盟友認定，美國的衰落正好是歐洲的機遇，美國既已陷入分裂，歐盟就應自立自強，謀求保護自己。

 

最重要的是，拜登是一個已然老矣的廉頗，他隻手挽救不了已經千瘡百孔、負債累累的美國。美國的霸業是靠軍事暴力去維繫經濟與政治的暴力，然後再以文化暴力將這一切合法化。然而，就如前述，她的魔力消失之後，好萊塢再怎麼賣力，也無法再替她的軍事與政經暴力擦脂抹粉了！

 

 

台灣是否及何時領悟這一個真相，攸關它的未來與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