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心酸的日據臺灣歷史畫面
由日軍隨軍攝影師所拍攝的照片,記錄太魯閣族反抗部落在日軍血腥鎮壓之後,被逮捕集中在一處。照片傳達了完整的歷史以及歷史現場的情境,使觀者可以清楚感受到被迫害原住民的悲憐處境,激發觀者的同理心和悲憫之心。這張照片的價值超過千言萬語,是日據臺灣最震撼的照片之一。 (圖/徐宗懋圖文館提供)
作者/徐宗懋圖文館
在新聞照片中,有謂「一張照片超過千言萬語」,好的照片所傳達的知識、情感以及時代的意涵,超過成千上萬的文字敘述,因為照片具有直觀性質,既可以真實的畫面觸動情感,也具有難以反駁的證據性。但這樣的照片並不容易尋得,可能好幾萬張照片中能夠看到一張這種份量的照片。徐宗懋圖文館收藏大量的歷史老照片,包括原版照片和底片,三年前偶然從日本古書市場買進一本太魯閣事件中日軍隨軍攝影師拍攝的照片集,其中有一張令觀者心酸無比,久久不能自己。
1913─1914年太魯閣事件,日軍動用了臺北的第一步兵連隊和臺南的第二步兵連隊,從南北兩個方向夾攻武裝起義的太魯閣族。日軍動用了山砲和機槍,對於頑強反抗的部落採取殺光和燒光的政策,極為慘忍。反抗部落不僅被夷為平地,為首者遭到當眾斬首。不僅如此,日軍還將這些凶殘的畫面拍攝下來,出版成冊,以傳播虐殺原住民的畫面作為作戰勝利的炫耀。基於線上傳播的規定,即使這些照片都是歷史事實,而且是日軍主動發表,毫無遮掩,並非批評者誣指,但我們還是不能在線上發表,只能挑選線上規定範圍內的照片。即使如此,這種內容也讓人震撼無比。
在我們所收藏到的日軍隨軍攝影師的相冊中,有一張被集中逮捕的原住民族人,壯丁被繩索反綁,遭勒令臥倒在地。旁邊有非常年幼的孩子,害怕地看著臥倒在地的父親,至於婦人則抱著孩子和幾個青少年縮在一起,這些被視為俘虜囚犯的原住民族人,整體的反應就是恐懼、害怕以及茫然。即使作為征服者的日軍官兵也不一定都帶著勝利者的氣燄,尤其是服役不久的年輕士兵,站在畏縮一團的原住民婦孺之前,一樣露出凝重、不知所以的表情。這就是勝利嗎?即使是參與攻打山區部落的日軍官兵在真正面對原住民悲慘的遭遇的真實場面時,也難免會流露人性良知的一面。這張照片的歷史、政治和人性的價值即在於此。日本殖民當局宣揚他們帶來現代文明,但他們在對付反抗者時,卻毫無顧忌的使用了最野蠻的手段,也由於現代文明火砲的強大,血腥殘忍的結局更超過他們視為不文明的社會。這張日據臺灣的心酸照片,應該編入中學和高中的臺灣史教科書,讓下一代更了解臺灣的歷史。為了更仔細的說明整張照片的內容,徐宗懋圖文館本期採用了局部解說的方式,讓大家更能進入照片的完整和細部情境。
數位上色:陳怡靜
被俘虜者的三種狀態
被集中在一起的反抗部落的局部畫面,可以看出原住民大致上有三種狀態,一是壯丁被反手綑綁壓在地上。女人背著幼兒坐在地上。年紀較小的少年則和母親畏縮在一起。原住民是大型的氏族社會,他們通常是一大家族,照片裡被壓制凌虐的原住民也是一家人。 (圖/徐宗懋圖文館提供)
被反手綑綁壓倒在地的壯丁
被反手綑綁壓在地上的壯丁的局部畫面,這些都是參與反抗的中壯男子,這種手腳連在一起的綑綁方式,往往只能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右邊的男子的褲子被拉了下來,不可能自己整理,旁人也是一樣的處境。 (圖/徐宗懋圖文館提供)
自生自滅的昏迷者
被反手綑綁的壯丁的局部畫面,比較特別的是他們的臉部朝下,通常這種姿勢是沒有辦法呼吸的,唯一合理的解釋是,他們已處於半昏迷的狀態,如果不搶救,很快就會死亡。此時,日軍當然不可能提供任何救治,只會讓他們自生自滅。 (圖/徐宗懋圖文館提供)
一臉恐懼坐在父親身旁的孩子
一個孤伶的孩子坐在被綑綁倒地的男子身旁,一臉恐懼。由於旁邊沒有母親的陪伴,不確定母親的情況如何,但倒在地上的男子應該是他的父親。孩子無助地坐在被綑綁倒地的父親身旁。 (圖/徐宗懋圖文館提供)
堅定的母親
一名原住民婦女背著幼兒坐在地上,跟其他年紀較小的孩子畏縮在一起。幼兒有著哭的表情,倒是母親的神情在沉默中顯得堅定。這是家族的大災難,男人的命運凶多吉少,最後延續命脈的必然要依賴堅定的母親。 (圖/徐宗懋圖文館提供)
畏縮一團的少年們
少年們擠成一團,他們還不到能夠拿刀槍作戰的年紀,甚至幫不上太多的忙,基本是處於被保護的狀態。他們只能跟母親跟同年紀的家人在一起,未來承擔重建家園的責任。 (圖/徐宗懋圖文館提供)
表情凝重的年輕日軍士兵
站在一旁三個日軍的表情,年紀較輕,還沒有經歷太多戰爭凶殘的經驗,面對被俘虜集中的反抗部落,尤其看到婦人和小孩悲苦的遭遇,臉上並沒有太多勝利者的驕傲和笑容,反而表情凝重,不知所以。 (圖/徐宗懋圖文館提供)
面色黯然的年輕征服者
站在原住民婦女和幼兒前面的年輕日軍士兵,凝視著這一幕,面色黯然,這一刻的真實感受和體會,也只有他內心知道。 (圖/徐宗懋圖文館提供)
日本殖民統治的兩大支柱
日本征服者和被征服者對照的主體畫面,這個畫面深刻地反映日本殖民時代統治的基本原理。殖民者告訴被殖民的臺灣人,接受他們的殖民可以進入現代文明,因為臺灣人沒有能力建設現代文明,用這種方式來培養奴才思想,讓他們歡天喜地得接受日本的殖民統治,這個思想甚至還可以流傳好幾代,讓臺灣人永遠對日本人感到自卑,也永遠看不起自己的同胞。如果有任何臺灣人反抗這種統治術,日本殖民當局的槍砲鎮壓則是血腥無情的。簡單說,槍砲鎮壓和奴才教育是日本殖民統治者鞏固政權的兩大支柱。 (圖/徐宗懋圖文館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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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徐宗懋圖文館負責人徐宗懋先生從事記者二十年,近年極力耕耘世界近代歷史影像,推動中華民族精神教育和文化研究工作。過去曾在前線採訪過以巴衝突、美國轟炸利比亞、薩爾瓦多內戰、尼加拉瓜內戰等。目前是新世語文化有限公司負責人,出版品以徐宗懋圖文館(臺灣)、秦風老照片館(中國大陸)為品牌。收藏珍貴歷史事件老照片,推廣老照片為近代歷史第一手材料的重要性,倡議新的歷史影像革命,堅持藉由歷史原件的搜集,呈現給讀者最高畫質的視覺知識饗宴,並透過對歷史的敬畏,與品質的追求,加上對工作無限的熱愛,以堅定的步伐,在歷史圖像的出版上,走出一條精彩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