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申翰表示,未來進入立法院後,將不會設限在環保立委而已,而會關注台灣的各式轉型議題。(圖/記者湯佳玲攝)
優傳媒記者湯佳玲/專訪
民進黨不分區立委排名第二的洪申翰,在下個立法院會期,篤定成為新科立委。外界對他印象最深的常常是身居反核運動與論述攻防的第一線,他接受本刊專訪時表示,他不會把自己設限在「環保立委」而已,台灣各式「轉型」都是他未來關注的議題。
洪申翰表示,在綠色公民行動聯盟期間,他多半從事組織性的工作,將各方的社會力聚集在一起。
而在深度參與反核的過程中,他逐漸了解到,每個運動在不同階段有不同的需求,也體會到運動不再只是反對一件事情,還必須要建立一個新的體系,而新體系的建立需要更多方的參與跟協作,「沒辦法再只是用一種反對式的語言阻擋而已」。
洪申翰也敘述列進不分區的心路歷程。他表示,一開始,他是受到學界長輩的推薦,但沒有多做考慮,直覺「有必要嗎?好像沒什麼必要!」
後來,他開始進入「情境思考」,想著「轉型」,想著反核要能成功的關鍵,在於能源轉型要能成功,如果能源轉型失敗,反核運動也終究失敗,「想到『轉型』命題時,確實就有較多不同角色的可能性。」
洪申翰表示,從轉型過程能夠提出更多方案和路徑的角度去思考,國會議員也許是一個可以嘗試的角色。(圖/取自洪申翰臉書)
洪申翰說,轉型的過程遇到問題很正常,但重點在於怎麼樣提高解決問題的能力,提出更多解決問題的方案和路徑,「從這個角度去思考,我覺得國會議員也許是一個可以嘗試的角色。」
洪申翰認為,過去14年待在體制外的社運經驗,讓他更清楚哪些是進步價值的主張,但從去年底的公投結果也可以看出,如何跟社會溝通是非常重要的事。
因此,他心裡已有準備,未來將要花很多心力,以國會作為一個重要的社會溝通跟說服的過程。
洪申翰說:「我不覺得我認為最重要的主張,所有人馬上都會跟你認為一樣的重要,這不是必然,反而大家跟你有差別,才是必然。」
而這個說服的過程,洪申翰說,不管是面對昔日戰友,還是未來的民進黨都一樣。
不過,轉型不可能只靠政府部門自己獨立完成。洪申翰表示,正因為他待過體制外,因此更知道體制外有多麼重要。
洪申翰說,因為他待過體制外,因此更知道體制外有多麼重要。(圖/取自洪申翰臉書)
他說,轉型一定需要捲動社會力量,有時候是社會捲動政治,有時候是政治捲動社會,需要非常多來自不同角色的盟友,「不同角色的人在不同位置上,都在這過程扮演重要位置」。
對於未來的政治期許,洪申翰說:「我不會把自己設限在環保立委而已,轉型是我一直很關注的議題。」他認為,自己過去從事能源轉型的判斷和經驗,也許可以用在其他轉型的經歷上。
他說,台灣在許多方面都面臨轉型,譬如兩岸問題也需要轉型,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台灣自己內部的問題沒有解決,一直依賴廉價的勞力、廉價的水電,產業西移中國大陸,好像變成是拖延解決問題的「續命丸」。
但是,洪申翰認為,如果台灣想要減少對中國大陸的依賴,反而是該回過頭來,好好面對自己長久累積的轉型、升級、改變的問題,必須確切覺悟,才能減少依賴。
在能源轉型的部分,洪申翰表示,蔡英文政府過去已經累積一些基礎,接下來很重要的工作,是機制性的建立,會開始建立一些綠電交易平台,讓一般市民也能投入,並針對用電大戶、耗能產業,要求擔負起更多責任,甚至當再生能源、綠能發展的好處跟利潤產生了,應該用什麼方式分配給社會,「如果只是被少數人拿走,這將不會是大家樂見的狀況」。
洪申翰表示,空間建築的規劃也應進一步將再生能源規劃進去,甚至進展到應對氣候的危機、做氣候政策,「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他說:「能源轉型裡面雖然有很多跟環保有關,但它也不只是跟環保有關。」
洪申翰認為,青年關心的是未來,而非只著眼於眼前,是一種從未來的情境去想像,回推到現在的思考。(圖/記者湯佳玲攝)
身為 35歲的青年參政,洪申翰對政治提出了一個迥異於「老人政治」的年輕人思維。他說,青年關心的是未來,而非只著眼於眼前,是一種「從未來的情境去想像,回推到現在的思考,你願意真實地、明確地從現在開始做些什麼,來改變未來。」
例如,如果氣候問題只剩下10~15年的時間可以積極行動,錯過就很難救回來,「那是否該回推,我們現在該做什麼,以避免那個未來真實發生?」
高掛著彩虹旗的咖啡廳,70年代的復古美式音樂繚繞耳邊,牆壁貼滿了「我要真普選」、「不盲投」以及各式各樣的電影、音樂海報,襯著洪申翰以執著的雙眼和堅定的語氣說,儘管氣候議題的政治張力不高,但他仍想花時間和精力去做一些真的重要、長長久久、可以累積,並且自己認為「無悔」的事情。
眼前這位留著鬍子的年輕人,選在很「文青」的咖啡館約訪,談話也頗為「文青」,雖然他自己急著否認;能否為立法院注入新活水,外界拭目以待。